柳色

【洛基中心】续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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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站在布里克街177A号门口，认真观察着面前的建筑。它周边浮动着许多守卫魔法，与上次相比，防御指数显著提高。不过对于持有宇宙魔方的洛基来说，依然像街口门户大敞的面包店一样好进。

他的身影消散在一片蓝光中，下一秒，就到了圣殿内部。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将他的目光引向了二楼的一扇门，他瞬移到门前，敲了敲门。

咳嗽声中，门里应道：“请进。”

洛基推开门，房间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着，因此在晴朗的午后也一片昏暗。洛基眨了眨眼，适应之后，才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咳嗽声正从那里传出。

“你回来得正好，帮我倒杯水。”斯特兰奇沙哑着说。

“你应该不是在跟我说话。”洛基说。

斯特兰奇一怔，下意识支起身体转向门口，洛基这才看到他眼睛上蒙着洁白的纱布。

“你眼睛怎么了？”

“你来干什么？”

两个人发问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洛基反手关上门，朝床前走去。斯特兰奇已经躺倒回床上，不胜疲惫地说：“我今天没精力跟你吵架。”

“谁要跟你吵架了？你眼睛怎么了？”

“受了一点小伤。”

“给我看看。”

“别……”斯特兰奇的拒绝只说出一半，因为洛基已经托起了他的头，将纱布轻轻拉了上去。

眼皮完好，没有外伤……洛基仔细观察了眼周的皮肤后，命令道：“睁眼。”

“我现在畏光。”

“房间里哪有光？就睁一下，快点。”洛基催促道。

“你真烦。”斯特兰奇叹了口气，睫毛颤了颤，慢慢张开来。灰绿色的眼珠端端正正地位于上下眼睑中间，瞳孔相较往常更大，眼白布满大片血丝，眼眶迅速盈满泪水。

斯特兰奇连忙闭上眼睛，自己将纱布拉了下来。

洛基松了口气：“没瞎就好。”

斯特兰奇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他，冷冷地说：“多谢殿下关心。”

“叫我洛基。你怎么受伤的？”

“技不如人。”斯特兰奇懒得多说。

“是谁？我帮你报仇。”

“已经死了。”

洛基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又回来将他从床上扶起：“来，喝口水。”

斯特兰奇推开水杯，疲惫地说：“无事献殷勤，你到底来干什么？”

“本来是有件事想你帮忙……”斯特兰奇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你不舒服，以后再说吧。”

斯特兰奇又咳了几声，说：“你要找我，应该通过天剑局，或者教宗管理所，走正规流程。”

“那样不就让他们觉得我们生分了吗？”洛基帮他拍着背，“呐，喝水。”

斯特兰奇将水喝完，躺回床上，不发一语。

洛基在他床头坐下，说：“我们阿斯加德有句俗语，‘酒越酿越醇，情越吵越真’，连牙齿都会咬到舌头，只有平行线才不会发生矛盾。”

“你消停会吧。”斯特兰奇有气无力地说。

洛基闭了嘴，静静地看着裹在被褥间、只露一张脸的斯特兰奇。他不得不承认统帅阁下还是有审美的，躺在那里的法师有种脆弱又坚韧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他的过去。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时光在两人的呼吸间不疾不徐地流走，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时不时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斯特兰奇叹了口气，打破沉默：“你还不走？”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聊天？”

“我不想聊天。你走吧，我原谅你了。”

“我又不是来……”洛基争辩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他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到床头柜倒扣的一本书上。“嗯，我给你读书吧，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斯特兰奇欲言又止，片刻之后翻身向里，自暴自弃地说：“随便你了。”

洛基清了清嗓子，念道：“人类的文明与历史将在不久的将来走向统一，这是必然发生的，也是不可逆转的……”

 

*

洛基所说的“有件事要他帮忙”并不是托词，当斯蒂芬取下纱布换成墨镜后，对方再次登门，将一个装有红色液体的试管递给了他。

斯蒂芬警惕地望着那可疑的红色：“什么东西？”

“冬兵的血。”

“冬兵？”

“对，冬兵，那个九头蛇的杀手，美国队长的密友，现行0级通缉犯。帮我找到他在哪。你可以通过血缘找人的对吧？”洛基很笃定地问。

“你怎么知道？”

斯蒂芬确实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秘法，但从来没试过，要不是洛基提起，他早就想不起来了。

洛基耸耸肩：“维基百科上写了，‘卡玛-泰姬擅长占卜预言，可以为迷惘的人们指明方向’。”

“那是象征意义的说法。要是我们真能做到，还要警察跟特工干什么？”

洛基咧嘴笑了：“放心，我不会让警察和特工来烦你的。冬兵很特殊，我需要知道他在哪。”

斯蒂芬怀疑地盯住他。去他的维基百科，洛基的信息来源绝不可能是这个。他现在甚至都懒得掩饰自己有秘密。疑问到了嘴边，斯蒂芬又将它咽了下去。上次的争吵没必要重演，他也不是一定要寻找一个答案。

他换了个问题：“为什么找他？你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斯蒂芬一脸惊讶：“他要杀你？”

洛基嘲笑道：“算了吧，斯蒂芬，你不适合演戏。大家都知道刺客是他，不是吗？能让美国队长下手包庇的还能是谁？队长包庇的，天剑局当然不会去揭开。机要部也乐见其成，毕竟冬兵只是个棋子，扳倒队长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内卫队，那是帮废物。”

沉吟片刻，他又很公正地补充道：“也不一定，我怀疑范达尔多半知道，他只是不想掺和。”

“大部分中间派都是这个想法。没有证据，又摸不清你的态度，何必出来自惹麻烦？真相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斯蒂芬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你这是在为自己辩解吗？”洛基话锋一转，质问起他来。

斯蒂芬立刻否认：“我可不知道刺客是他。”

洛基翻了个白眼：“所以，除了我自己，根本没人在乎到底是谁、因为什么行刺了统帅。”他将试管塞到斯蒂芬手里，“帮我找到他。”

斯蒂芬摇了摇试管，在光下观察着，猜测道：“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洛基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他还活着，美国队长付出这么大代价，还保不住他的命，那天剑局可以去吃屎了。”

斯蒂芬压住上扬的唇角，说：“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他打开试管，手微微发力，一小滴血像水银珠那样汇聚而出，慢慢浮上空中，浮出试管。

洛基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还叮嘱道：“省着点用，就这么一管。”

斯蒂芬没理他，将试管盖好放到一边，专心致志地控制着空中的血滴。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血滴向四周放射出无数细细的血丝，血丝迅速互相攀结，在空中结出一个传送法阵，和他平时的传送门一样，只是这个是血红色的。他手上用力，传送门发出异样的光芒，血红色微光闪了闪，忽然熄灭掉，血丝绷断坠入地上。

洛基怔了怔，转向他：“你失败了。”

斯蒂芬摇头：“我没有。”

洛基指了指空中仍在坠落的血丝：“你失败了。”

“不是失败。”斯蒂芬坚持，“我感受到了那边的禁制。”

“禁制？你都能把传送门开进我的金宫！”

“只是外围地区，没设多少防御！”斯蒂芬不耐烦地解释，“而且那在纽约，很近。”

“怎么？冬兵不在地球上了？”

“他在地球上，他只是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斯蒂芬平复了一下呼吸，“你要真的想，我也能传送，但我觉得最好不要。”

“为什么？他在哪？”

斯蒂芬顿了两秒才开口。

“他在瓦坎达。”

“瓦坎达……”洛基喃喃。他并没有表现出困惑或惊讶，而是慢慢移动到沙发前坐下，咬着下唇陷入了沉思。

斯蒂芬观察着他的神情，问：“意料之中？”

洛基点头又摇头，低声说：“只是想过这个可能……”

斯蒂芬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走到厨房，沏好一壶茶端了过来。他将茶盘放到洛基面前的茶几上，由着他继续扮演雕塑，自己则夹起一块方糖加入杯中。

他刚将茶杯送到唇边，洛基开口了。

“冬兵只是一把枪，你说，在后面按扳机的会是谁？”

思考这么久，还是这种老生常谈？斯蒂芬刚想调侃两句，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送到唇边的茶杯慢慢放了下来。

“你……不会觉得幕后主使是瓦坎达吧？”

“有什么不可能呢？”

当地一声，斯蒂芬将茶碟放回桌上。“当然不可能。我认识他们的国王，他是一位正人君子，而且他父亲就死于恐怖袭击，他绝不会干这种事。”

洛基脸上浮现出讥刺的笑，反驳的话已在舌尖蓄势待发，斯蒂芬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而且他们已经得到了其他国家梦寐以求且独此一份的自主权，这个自主权依赖于你的统治，刺杀你对他们没有好处。”

洛基这才点点头：“这一条才有些说服力。但他们明明知道冬兵是通缉犯还收留他，这不是公然的反叛吗？”

斯蒂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奥古斯特是不是一直在劝你对瓦坎达动手？他看那个国家不爽很久了。”

一个资源丰富、实力未显而又有特殊待遇的国家被人惦记是理所当然的。

洛基承认：“不仅仅是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发动内战？”

“对付外部敌人之前必须要让内部安定，这是中庭的话吧？军工厂即将开动，如果放任瓦坎达保持自主权，垄断振金资源，这对其他国家公平吗？”洛基面色阴沉地说。

斯蒂芬想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有一个建议。”

洛基抬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斯蒂芬组织了一下语言：“嗯……瓦坎达的自主权是队长帮他们争取的，现在又涉及到冬兵的问题，我在想，能不能还让队长出面，与瓦坎达谈判？特查拉并不是讲不通道理的人，他只是对奥古斯特这些官僚天然地不信任。”

洛基沉吟：“瓦坎达收留冬兵，多半就是罗杰斯的安排，他怎么会反过来用这个作为谈判筹码呢？”

斯蒂芬不在意地挥一挥手：“这些都无所谓。你不用管他们私底下怎么谈，只要关注最后结果就好。没有人想要战争，队长尤其如此，他会全力以赴的。”

洛基想了一会儿，缓慢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让他试一试，就算失败了，再找其他办法也来得及。”

斯蒂芬缓缓吐出一口气，再度端起了茶杯。他衷心祝愿队长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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