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

【复仇者联盟x三体】ch27 故人归

*终于写到这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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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对峙的吊诡之处在于，对峙双方都不想让局势恶化，但他们又没有改变现状的途径。像是两个人在独木桥上相遇，谁都不想挤下对方，但也都不肯后退。罗杰斯等人一定要救走朱兰，而帝国绝不放人，双方的底线互相冲突，没有让步的空间，无论天平往哪边倾斜，对当时的世界而言，都不是乐于见到的结果。

 

那辆战斗机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从容不迫地降落。战斗机的外形上没有标记，看不出隶属于哪个组织。黑色的机身上沾满黄沙，似乎行了不短的路途。

战斗机的威胁在空中时最大，落地就几乎失去了战斗力，从这点来看，它应该没带什么敌意。然而它能出现在此时此地，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西芙挥了挥手，一排武器立刻对准了刚落地的飞机。

机舱门缓缓打开。一道蓝影从门里闪出，倏忽不见。西芙还没有下令，却不知哪个士兵先动了手，一道光波向飞机射去。

“等一下！”她急躁地大喊，却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光波跟着先行者，向战斗机射去。耀眼的白光包裹了它。

白光过后，本该在光波下迅速熔化的战斗机竟安然无恙，它表层覆盖了一层绿光，此时正缓缓退去。呻吟声传来，却是来自身后。那群进攻的士兵全部倒在地上，武器扔到一边，捧着肚子或揉着脑袋呻吟。

“这是怎么回事？”斯塔克问。

西芙没有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防备地看着那架战斗机。

“这么久了，某些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莽撞啊。”一个圆滑的声音通过战斗机的扩音设备传到每个人耳中。西芙的心猛地一跳，这声音有些熟悉，这个音色，这个腔调……她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着机舱门。

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优雅地迈出机门，大步走过来。

是洛基。他的模样和上一次见没有太大变化，穿着阿斯加德常服，墨绿色披风在背后飘着，手里拿着一根权杖。虽说70年跟神漫长的寿命比起来不算什么，可70年的光阴并不因此而淡化它的影响力，度过70年的岁月，索尔也好，西芙自己也好，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但洛基这个家伙，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似的，相貌和气质一如70年前。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裙装的女人，一个戴着护目镜、左臂是假肢的男人。女人空着手，男人却拿着一把老式狙击枪。

洛基走近，用那懒懒的声线说：“又见面了，各位老朋友。”

“呸，洛基！你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西芙问，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欣喜。她和洛基多年来互相看不惯，可能讨厌得久了，居然也讨厌出感情来了。

洛基还没回答，一旁的索尔忽然像豹子一样朝他扑过去。西芙觉得索尔可能只是想质问一下他弟弟，但那副架势却像是要把洛基撕碎。所以也难怪有机械臂的男人立刻举起了枪，在索尔接触到洛基之前指向他，声音低沉地警告：“别动！”

索尔看向那个男人，指梢发间有电光闪动。西芙有些同情那个狙击手。

洛基压下狙击枪的枪管，说：“没事。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雷神索尔，奥丁之子，地球帝国的陛下，我的养兄。”他笑了笑，补充道，“他今天应该还不会要杀我。”转向索尔，“是不是啊，哥哥？”

索尔像一座山一样站在洛基面前，不说话。西芙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洛基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西芙也皱起眉头，不知该不该上前。虽然说洛基很欠揍，但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打有些不合适……这时斯塔克质问道：“你不是说不是你们的人吗？”

西芙瞪了他一眼，说：“他可不是我找来的。”

“但他肯定帮你们。”

“反正不会帮你们。”西芙回嘴。洛基虽然脾气古怪，但毕竟是阿斯加德人，这点她很了解。

这时听到有人叫：“洛基。”声音破碎沙哑。西芙愣了愣，才意识到那是索尔的声音。

索尔说：“这些年你……”说到一半，他声音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问出下面半句：“你还好吗？”

洛基眉头皱着，神情有些厌恶，他点点头，说：“不坏。你怎么比之前更多愁善感了？”

西芙为索尔不平，吼道：“你消失了七十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的心肠那么硬！”

洛基耸耸肩，说：“随便吧。”他的目光越过索尔，看向复仇者，嘴角一勾，说：“斯塔克，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我不太习惯一个人睡。”斯塔克大言不惭地说。

“罗杰斯队长，还没死呢？”洛基继续打招呼，“巴顿特工，想念你的长官吗？”

巴顿特工用一串脏话回答了他。

西芙叹口气，想万一复仇者要打洛基，自己要不要阻止。

“西芙女士？”有个指挥官叫她，指了指复仇者那边。西芙看过去：美国队长、钢铁侠和鹰眼都没什么异常。她怔了一秒，忽然意识到，那个朱兰不见了。

“人呢？”她低声问。

“刚刚还在，突然就消失了。”

复仇者们也意识过来。巴顿立刻将弓拉满，对准洛基，洛基背后的狙击手也毫不客气地举起了枪。

“我就知道你要搞鬼。”巴顿咬牙切齿地说，“把人交出来。”

洛基举起双手，无辜地说：“不是我干的。我一直好好站在这里。”

“刚刚那道蓝影？”美国队长问。

“那是个人。”巴顿说，“速度很快的人。我一直在防着他，但是刚刚大脑突然模糊了一下。”他把弓弦拉得更紧了些，补充道：“那种感觉跟被他控制的时候一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又把权杖拿回去了！”

“我想起来了！”斯塔克大喊，“他背后那个家伙是九头蛇的人！我当年差点死在他手里！”

洛基挑起眉毛：“是吗？真可惜。”

“都先把武器放下。”索尔说。

“跟你没关系，索尔。”洛基说，“巴顿特工想要挑战我，就让他试试嘛。”

“克林特，不要冲动。”罗杰斯说。巴顿犹豫一会，慢慢把弓箭放下，洛基的人也放下枪。罗杰斯问洛基：“是你策划的吧？”

洛基倨傲地说：“算不上策划，只是提了一些小建议。你们应该谢谢我，我本来可以不插手的。”

罗杰斯沉思一会，居然对同伴说：“我们走吧。”

“走？”巴顿问，“可是……为什么？”

斯塔克说：“朱兰显然被带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听队长的。”

西芙被事态的一系列突变搞乱了脑子，只好用眼神征求索尔的意见，可是索尔的目光一直在洛基身上，根本不看她。好吧，西芙想，既然你不管，那我也不管了。于是她叫来指挥官，让他放一辆复仇者的接应直升机过来。

等直升飞机过来的时间里，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巴顿分明有一肚子问题，却没法开口问；索尔只是看着洛基，把洛基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只好转向西芙，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结果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你似乎还有话说？”洛基突然望向复仇者。

罗杰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西芙印象里，这位美国队长一直是坚毅果敢的代名词，不知怎么，今天居然犹豫起来。

“九头蛇曾经杀害了我最好的朋友。”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那都是一个半世纪前的事了。”洛基讽刺，“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罗杰斯沉默一会，看向洛基背后的枪手，问道：“能摘一下眼镜吗？”

枪手还没回答，站在洛基背后一直没说话的女人开口了，用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音说：“这恐怕不合适。”

洛基狐疑地望了女人一眼， 随即又恢复平常神态，对罗杰斯说：“你听见了。”

罗杰斯不理他俩，只是盯着枪手，等他的回应。枪手想了一会，微微摇摇头，意示拒绝。罗杰斯有些失望，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经自头顶传来。

复仇者走后，特区负责人诚惶诚恐地来迎接国王。索尔淡淡地回应了指挥官的自责，转头看向洛基：“不着急走吧？”他的声音很温和，但西芙怀疑，如果洛基的回答是要走，他恐怕会立刻发飙。

“你们的飞机状态不佳，需要清洗养护后才能再次起飞。”西芙出来挽留，“这里虽然是监狱，应该还是能找出几间舒适的房间的。正好你来讲讲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样？”

洛基点头同意，调侃道：“这些年的文书工作对你影响不小啊，都会安安静静地说话了。”

西芙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洛基慢悠悠地说：“我么，我没有‘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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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黄，深浅不一，没有风的时候整个世界像一块琥珀，沉淀多年，泯灭了一切生命，有风的时候黄沙如海浪翻滚不止。空气里有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洛基望着这诡异的景象，喃喃道：“见鬼了！”旺达被呛得咳嗽起来。洛基挥手，召出一个保护屏障，问伊芙：“怎么回事？”

“我们仍然在香港。”伊芙说，“但是……好像不是原来的香港。等一下。”她眼睛一眨也不眨，这是她正飞快读取信息的表现。

“平行世界？”皮特罗问。

旺达瞪他一眼，那是“别犯傻”的含义，她问洛基：“是幻像吗？”

“不可能。”洛基说，“不会有我看不出来的幻像。”

“不管是什么，赶紧把我们弄回去行不行？”皮特罗喊。

伊芙转过头，说：“附近最近的居民区离这里有400英里，似乎没什么可行的交通路线。”

“附近400英里都是这个样子？”洛基吃惊地问。

“不止。从卫星图来看，整个地球超过80%的陆地面积都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会儿？”

“不是一会儿，殿下。”伊芙认真地望着他，像在宣布一个死讯，“是地球历67年8月加25天。距离我们进入观照寺大殿已经过了67年。”

“你在开玩笑！”皮特罗惊恐地说。

“我刚阅读了这些年的新闻，千真万确。”

“你哪里阅读了？我怎么没看见？”

洛基由着他们争吵，将目光转向权杖里的宝石。现在权杖在发着介于蓝绿之间的光。时间宝石，难道这就是它的作用？它可以改变时间？不，不对，如果伊芙说的是真的，它其实只是塑造了一个隔离空间……

“你能解释吗？”他问伊芙。

“低光速。”伊芙说，“那个绿光形成的区域，里面光的速度远低于3亿米每秒，这就造成里面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外界的上百倍。但还不止于此……按理来说，光速变慢，里面的空间环境也会发生扭曲，生物无法在其中生存，但是……你们都好好的。”她摇了摇头，“我现在还解释不了。”

“那……人类是灭绝了吗？”皮特罗问。

“当然没有。人类大部分移居到了地下。不过，很多生物都灭绝了。”

“好像做梦一样。”旺达喃喃。

“我们先找到居住地吧。”洛基说，“你能找来直升机吗？”

“你不是会瞬移吗？”皮特罗问。

“我自己当然可以。”洛基气冲冲地说，“但是带着你们瞬移400英里？我看起来像是乐于做好事的那种神吗？”

洛基不知道伊芙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修改了电脑程序，或许是联系了三体母星，总之，两个小时后，一架无人直升机风尘仆仆地降落了。在直升机上，伊芙将中庭这些年的历史，简明扼要地跟洛基说了一遍。

“索尔建立了一个帝国？”洛基不敢相信地问，“他脑袋终于开窍了？”

“很多评论家都认为这是你的手笔，你是那个幕后操盘者。”

“我受宠若惊。”洛基干巴巴地说。

“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洛基看了看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双胞胎和巴基，说：“先修整一段时间吧。索尔现在在哪？”

“帝国的记录显示，他一周前回阿斯加德去了。这些年他似乎一直在找你。阿斯加德的西芙和范达尔在帝国首都，你要去吗？”

洛基想了想，摆摆手：“算了，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会儿。况且，听你的意思，帝国那边的法律远比盟国要苛刻，要伪造身份恐怕不太容易。”

伊芙点头：“确实如此。在帝国生活，会有诸多不便。”

“我们就去盟国的地下城看一看吧。”

伊芙拿起一块手表大小的电子仪器，投影出几张图，询问道：“哪个城市？”洛基指了一个，她又投影出几座房子的图，再让他选。飞机落地之前，洛基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某个项目团队的经理，有着厚厚一沓履历。这是危机纪元74年10月份的事。

住进屈平城挨近地面的一间别墅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学习历史。皮特罗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吧。”连洛基这个自诩见过大世面的神也惊异于人类在这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内上演的悲喜剧。而他们自己经历的神奇，却被他们所忽视。

被时间甩在身后长达70年，并不是一个易于接受的现实。然而洛基是个活了上千年的神，70年光阴的溜走对他似乎没什么损失，他只是遗憾自己没能见证这段精彩的历史，当然也没能参与；那对双胞胎虽然是人类，但他们除了彼此外了无牵挂，没有什么可供怀念（或许会怀念一下过去的美食），他们对这个新世界抱着好奇又挑剔的态度，时时将它与旧世界比较，当发现这个新世界不如旧世界的地方比比皆是时，两个明明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却常常发出时代没落的感慨；巴基的遭遇让他对时代没了概念，他以前经常在冬眠仓里将世事浮沉都睡过去，一觉醒来身在一个陌生的世界对他来说并不稀奇，而这次有人陪他，他当然更没感到什么不快。

三周后的一天，伊芙给洛基看一条新闻，说是“同盟之鹰”罗杰斯将军辞掉所有职务，卸任归家。

“这个时候辞职，他的目的过于明显了。”洛基评价。

“罗杰斯的一贯风格就是不用阴谋，用阳谋。”

洛基点头同意：“即便帝国那群笨蛋看出了他的目的，也未必能阻止得了他。”他审视地看着伊芙，问：“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你不准备插手？”

“你是希望我插手，还是不希望我插手？”

“我没有立场。”

洛基哼了一声，意示不信。他说：“这件事，就是你们在搞鬼。现在这个形势，只要我插手，不管做什么都会让事态更混乱。虽然说我还挺喜欢混乱的……不过，我可不想被人当棋子用。”

嘴上这样说，洛基的脑子却没有停止运转。作为诡计之神，他早就敏锐地察觉到朱兰事件的复杂之处。这不只是一件谋杀案，也不只是外交事件，它将成为两个政体冲突的导火索。阴谋的设计者非常精细，算计到了事件中的每一个人每一次决策，并暗中主导着它往最坏的结果驶去。美国队长一定会去救人，而帝国一定不允许他救，不管最后是谁成功，另一方的怒气在别有用心的操纵下必然会引发战火。

这是个死局，局中人越要挣扎，就陷得越深，而想要破局，必须有布局者未曾考虑到的要素。比如说，他。只要洛基在双方陷入焦灼时带走朱兰，那么双方都可以各退一步，到时候所有的炮火转移到他个人身上，而与政权无关。反正他的定位就是反派，这正是他该做的事。

但是要不要出手呢？该让这场仗打起来吗？战争一旦开启，对于人类来说是个不小的消耗，这是三体所乐见的；但是如果索尔赢了，统一政权的生产力和战斗力肯定不是分裂政权能比的，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途径，当然，三体会阻挠，可洛基也不会置身事外……

真是难以抉择啊。

他正在考虑的时候，皮特罗敲开他的门。

“我好无聊啊！”他说，“有没有什么事给我干啊！”

好吧，洛基想，无聊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tbc

（

*我基神这个出场可还行

*对时间宝石的强行解释是借了三体里死线的设定，就是程心和关一帆被困结果错过云天明的地方。书里我算了一下，时间流逝的比例大概是一分钟820年，这里必须要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