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

【授翻】【How we Swallow the Sun】【何以噬日】（法师组，奇异基）06

作者：voices_in_my_head

分级：PG15

摘要：

决定呆在地球之后，洛基与地球人达成协议，要为他曾经的行为负责，与此同时，他还要处理他生活中的新旧人际关系。

（接雷神3，无灭霸，定居地球后的一系列事件）

小虐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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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前，洛基花费了好几个小时来为阿斯加德人变出衣服。大部分人离开的时候都没带什么行李，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缝制新衣服。尽管许多人很欣赏中庭时尚，对不同世界的服饰差异很感兴趣，但这个晚上他们还是想穿传统服装。

衣服，和其他东西一样，是不可能凭空变出来的。洛基只是在他们所穿的服装的基础上做出一些改变，满足他们的要求。好在大部分人多试几次就满意了，但总有几个人吹毛求疵。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头疼了。幸运的是，一旦明白他在做什么，斯特兰奇就过来帮他，所以他也开始头疼。当然，洛基并不需要帮忙，但他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所以他们两个就在沉默中工作了几个小时。

终于，最后一个阿斯加德人也离开了。

洛基闭上眼睛，第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自己的服装上。

在阿斯加德，服饰一直都很重要，尤其当你是个王子。洛基记得他跟母亲一起花费的那些日子，想要找出适合他的颜色、款式、织料……头盔花了更久。

索尔和洛基都被告知他们需要设计自己的头盔。索尔没花多久就有主意了：如果他可以借助妙尔尼尔飞行，那他就应该有些标志来表示这个。与此同时，洛基画一张撕一张，直到他涂鸦出一头野兽。

兽角吸引了他。当天他就去找奥丁，当他说“我想要金色的带角的头盔”时他感到自己充满力量，尽管他知道这非常不像大多数战士的头盔。奥丁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些让洛基发笑：奥丁一定是在担心洛基对角的喜爱可能源于他的种族本性。

其实，洛基只是觉得，当你想扎刺什么而身边没有合适武器时，角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然而今晚，洛基放弃了头盔。那是打仗用的，今晚无论如何跟打仗无关。

他的裤子保持了黑色，但他在衬衫上加了一些绿色，又造了一个有黑、绿、金三色的长长的披风。

他张开眼睛，发现斯特兰奇正盯着他看。

洛基拒绝脸红。

 “你介意也帮我改一下衣服吗？”斯特兰奇问，“我想要最好地表达敬意。”

洛基没有回答，但是走近了他。他的衣服和阿斯加德服饰并没有特别大的不同，但料子更轻一点。

洛基没去改他的斗篷，他知道那是一个魔法物件，不允许变形。而且它已经很庄重了。

他保持了蓝色的整体色调，但把他的裤子变得更长更紧，斯特兰奇对此嘟囔了一句，“该死的你还有斯塔克*”，洛基宽宏大量地选择无视。他把上衣变为黑色，把夹克改短，这样它们就不会从斗篷里出来。他很确信听到了一声感激的“唔”。

（*damn you and Stark，我也不太懂这里妮妮为什么会躺枪）

 “谢谢。”斯特兰奇说。洛基报以微笑。

他们都没有动，彼此离得很近，自从斯特兰奇恐慌发作那天之后，他们还没有这么近过。

 “请节哀。”斯特兰奇说，洛基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我难以想象失去家乡、失去这么多人民是什么感受。”

他们都知道洛基并非阿萨人，阿斯加德也从不是他真正的家乡……几乎可以这么说。

 “谢谢。”现在轮到洛基来谢他了，他几乎是在耳语，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第一次参加葬礼的时候我才四岁。我什么都忘了，但还记得火……我们把逝者放进小舟里，燃起火，他们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很遗憾你们不能在这里这么做。索尔告诉我你会做些其他的。”

 “是的。”洛基回答，但没说是什么，斯特兰奇也没有问。

洛基觉得他应该紧张起来。距离太近了，和这个几个星期前刚打过一架的人，这个每次见面都要吵架的人……但是，他觉得自己站的就是该站的位置。而且，很怪异，在身边的也是该在身边的人。

 “国王索尔让您出场，洛基·骗匠*。”星期五，斯塔克的人工智能——哦，洛基没有问题——说话了。

（*Lie-Smith）

“骗匠?”斯特兰奇听起来很感兴趣。

 “星期五似乎没有姓就没法称呼我们，而我不想冠‘奥丁森’和‘劳菲森’中的任何一个。她就用其他头衔称呼我。”

 “星期五，你介意告诉我还有哪些吗？”

 “当然，奇异博士。魔术师、狡猾者、变形者、天空行客、谎言之神、诡计之神和驯鹿游戏。”

 “最后那个是斯塔克的礼物。”洛基翻了个白眼说。他非常满意其他的那几个，所以这个就不追究了。

 “你就不能选一个？”斯特兰奇问，开始走出房间，洛基跟在他身边。

 “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他露齿一笑，斯特兰奇哼了一声。

靠近出口的时候，他们又沉默了。一开始，只是因为没什么可说的了，但随着他们靠得越来越近，好像说话将会变成一种冒犯。

复仇者基地旁边的花园里挤满了人，都安静地站着。就连斯塔克也在那，显然索尔送了他衣服，他旁边站着波茨小姐，罗迪先生，班纳博士和幻视，最后这个洛基还没有机会认识。

他在索尔视线范围内停住。

 “我们今晚到这里，是为了向诸神黄昏的牺牲者致以敬意。造就阿斯加德的是人民，而不是我们坚守的某个地方。但是，我们永远也不能忘记我们失去的那些英雄。今晚，我们举杯豪饮，我们大快朵颐，我们载歌载舞，我们尽兴对战，我们像他们记忆中那样生活！”人们欢呼起来。“但在那之前，大家先安静一会。洛基，我的弟弟，有一个礼物要给我们。”

洛基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胳膊，成千上万的金色能量球随之出现了，全都不比一个拳头大。他听到了抽气声，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的表演。

他犹豫了很久要做什么，最后决定选择这个非常简单的表演，但它要从记忆中吸取能量。这个咒语由周围人的悲伤来维持。

当他的胳膊抬到与地面平行时，数以万计的能量球包围了他们。

阿斯加德人都是满怀激情的，他们不懂得表露悲伤。但是现在，人们开始放肆地痛哭。洛基是一座桥，连接着他们的悲伤和这个咒语，这意味着所有的悲伤都要从他身上通过。

他闭上眼睛，把它们全部推出去，包括他自己的。

悲伤，为了他的母亲，无论他做了什么都爱他的母亲。悲伤，为了他的生母，他常常在想的生母。为了他的父亲，曾经尝试过的父亲。为了所有失去的朋友。为了死去的人，那些他见证的，那些他导致的。

洛基强迫自己不要抽气。不要公开大哭。他不会让自己也成为表演的一部分。

他放低手，小球们开始向上飞。它们向上，再向上，直到悲伤不再那么强烈，尽管这要过很多年。

有人抓出了他的手，洛基回过头，看到了他的兄长。他露出微笑，索尔也回以微笑，并不因眼角的泪感到难为情。

 “谢谢。”索尔说，洛基长长吁了口气。奥丁曾经教过他们一门非常古老、接近绝迹的语言，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不客气。”他回答，握紧了索尔的手。

他们这样站着，直到四周暗下去，身边只剩下大厦照过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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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盛宴的喧嚣声传到了洛基耳边，但他只是盯着前方。他站在这个院子众多阳台上的一个。斯塔克看起来不喜欢封闭空间，洛基承认这一点上他赞成他。

他感到有人走上来，走到他身后，但是不动了。斯特兰奇要自己选择是否加入他。洛基真的不确定他更希望是哪个。

斯特兰奇的脚步声重了，他走过来，停在几步远处，微倚着阳台。这大概是洛基见过的他最懒散的姿势。

 “那很美。”斯特兰奇用低沉的声音说。洛基看着他，就这种姿势来看，他显得更高了。

 “谢谢。”洛基回答。他依然感觉很不适，就好像他做了一些……轻率鲁莽的事一样。他都不知道是什么，老实说，这吓到他了。

 “这个咒语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洛基忍不住收紧了拳头。“你不会听过的。这是一个古老的阿斯加德咒语，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了。”他停了几秒，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最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说下去，告诉斯特兰奇，敞开自己。“我小的时候，我母亲教我的。”

 “哦？”斯特兰奇问，看着他，但洛基转过头去看星星，很多年前的事一一浮在眼前。

 “我那时总是非常生气，对索尔，对奥丁……实际上，是对每一个人。好吧，除了她，这是当然。如果你见过她，你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对她发脾气。无论什么时候我对她不友好，哪怕只是一秒钟，我都会愧疚一整天。”

洛基停住了，想起了母亲的样子。美丽，强大，高贵，聪明，善良……洛基有时希望他小的时候能多花一些时间效仿她，而不是奥丁。

 “她看见我这样，就告诉了我这个咒语。集中注意力到你的感受里，不管它们是什么，然后把它们推出来，但要注意，它们并没有消失，这更像是……一面镜子，让你知道它们都是真实的。”

斯特兰奇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不做了呢？”

洛基转向他，发现斯特兰奇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他。“重点是，那些坏球，那些代表着仇恨、愤怒、失望和所有其他糟糕情绪的球变得越来越大，但好的情绪……根本不够。最后，我决定最好不要对它们进行物理呈现。”

斯特兰奇直起身，现在他们的身高差没那么大了。他一步步走近，洛基只是望着他。斯特兰奇直视进洛基的眼睛，又在找些什么，然后，慢慢地，他抬起一只手，抚上洛基的脸颊。洛基叹口气，忍不住将脸微微倚过去，贴紧他的手掌。

斯特兰奇的下一个动作也这么慢，让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洛基没有后退。

他们的唇触碰到一起，洛基又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吻过别人了。

这更像一个家庭亲吻，因为它太轻柔了。他们几乎没动，只是让嘴唇接触。洛基都忘了上一个这么温柔地触碰他的是谁。

当然是母亲。

洛基向后靠了靠。“你并不喜欢我。”他低语，正对着斯特兰奇的嘴唇。他们离得太近了，他得努力一下才能看进他的眼睛。

 “我并不应该喜欢你。”斯特兰奇这样回应。或许它本该听起来很有趣，但实际上它听起来很直白。

这一次，洛基后退了一步。“我可能有很多问题，但我也不喜欢我的伴侣因为跟我在一起而内疚。”

 “那不是……那不是我的意思。”斯特兰奇说，有些恼火。

洛基扬起眉毛：“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试着表现得完全无所谓，尽管他感觉如此的暴露、如此的敞开。仿佛斯特兰奇研究他的那些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而他现在无处可逃。

洛基喜欢真实，但不是他的，更别提让别人看到他的。

 “我只是……你激怒我了。”

 “我激怒过很多人。”洛基回应，仍然是那副腔调。

 “别这样了！别装得你毫不在意，我们都知道你确实在意！”

 “哦，”洛基向前一步，“你觉得你知道我的感受？”

 “你准备告诉我你刚刚在外面做的全都是在演戏吗？你刚刚讲的关于你母亲的事都是假的吗？”

 “所以，你认为就因为我告诉你一些悲伤的故事我就……怎么，赎罪了吗？”洛基威胁地看着他。

 “是！我怎么敢认为或许，仅仅是或许，你最终发现，嘿，杀人是不好的事情，我对此感到不舒服！”

洛基嘲弄地笑了：“你们这些人……你们总是想改造我，但事实是，你只是不想让自己喜欢我，因为我是个怪物，而我并不隐藏，我不假装其他……我不在乎！”他冲着斯特兰奇，几乎是咆哮着说完。

斯特兰奇收紧下巴，也攥紧拳头。

 “我认为你在乎，我认为你非常在乎，在乎到要是你真的放任自己去感受，你可能会崩溃。而你害怕这个。”

 “我不害怕！”洛基立刻回应。

 “不，你害怕！”斯特兰奇吼了回来，然后深吸一口气，退了一步，“我们都害怕，洛基。害怕很多事……而这就是活着的意义，这应该是活着的意义。”

 “我不想要！”洛基大喊，但斯特兰奇只是盯着他，洛基跌跌撞撞地又退了几步。

下面，有些人在喊，在为战争哭泣，在和善地交谈。

斯特兰奇一直望着他，以一种……友善的眼神。不是怜悯。就像他想要……安慰洛基。

而洛基……洛基消失了。他回到了飞船上。

他倒抽气着呼吸，这正好让他想起他的话是怎样让斯特兰奇恐慌发作的。现在事情反了过来。

但洛基不会允许自己屈服于恐慌。他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恐慌全面发作过。那显然不是阿萨人该有的表现。恐慌发作并不是肉体上的明显伤痛，他们认为不值得那么重视。

所以洛基那时强迫自己克服，就像他现在做的一样，抱住自己，给身体施加压力。这曾是他母亲在他恐慌发作时拥抱他的方式。第一次发生时她没敢立即碰他，而之后事情变得更糟，所以她就慢慢用胳膊环住他，紧紧抱住，紧得好像要挤出他胸腔里所有的空气。事实证明，这是个好的应急方式。

洛基的呼吸回复为规律的节奏，但他的心仍然跳得很快，他的大脑仍然在高速运转。

对他造成这么大影响的甚至不是斯特兰奇说的话……而是他允许自己打开心扉这件事。斯特兰奇没有利用这个，当然没有，但他……他说他……他想跟他建立某类关系。

而洛基想要。他几乎是渴望。

他又发出一声抽气，但这不再是恐慌的一部分。不，它是开始落泪的征兆。

洛基倒在地板上，开始大哭。他很多年都没这样哭过了。毫不顾及形象，也没压住声音，他很庆幸船上现在没人，否则他的喊叫肯定会招来一些旁观者。

他们当然是来查看洛基这次又干了什么。洛基，这个堕落者、破坏者、毁灭者、灾难、刽子手……这个怪物。

他跪坐着，哭了好长时间，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最后只是筋疲力尽地瘫在地上。

他挥了挥手，施了个咒语，让他的房间完全封闭。门不再是简单地上锁，窗和墙壁未经他的允许也不会被破开。

明天，明天他会起来解决这一切。现在，他要睡觉。

tbc

（well，历史性进程，虽然甜不过三秒……完结倒计时，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