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

杂食党,洁癖慎关
墙头众多,频繁爬墙
(爱发电主页:一朵桔梗花呀花)

【伦克】翻译难当

*因为蹲的要么欧美坑要么日漫坑,很少写天朝特色的文,所以用诡秘试一试。是乌贼现代番外背景,cp元素很轻微,主要是吐槽和写写大帝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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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明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无车,无房,无对象,人称“三无青年”。业余生活十分枯燥,凡是需要花钱的项目一概不参与,最喜欢的就是在家睡觉刷剧打游戏。因为很闲,经常被老板叫去加班;因为单身,连拒绝加班的借口都找不到。

这天是周五,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我逐一关掉文件,清理干净桌面,拿出手机刷微博,打算水掉这30分钟。最近经济形势不太好,反映到我们身上,就是工作量减少,不再需要加班。公司挣不到钱,下一步就是减薪裁员。某位马老师说加班是福报,似乎也有点道理。

一个阴影飘到我身后,其他同事突然开始端正坐姿,煞有介事地点击鼠标。我的直觉报起警来,意识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站在后面。但是这时放下手机就太欲盖弥彰,我于是不动声色地退出微博,打开钉钉,划拉了几下,才按灭手机,抬起头,装作很震惊的样子:“黄总,您来了?”

我老板姓黄名涛,未满四十已然资产千万。不过他最近在跟老婆闹离婚,千万资产可能马上要打个对折。和很多大腹便便的老板不同,黄总十分注意保养,又帅又潮,对待员工也够意思,就是生活作风上有些奔放,这个么,其他人也管不着。

黄总问我:“你口语怎么样?”

我说:“刚毕业那会儿是六级水平,现在应该是四级水平。”

黄总说:“晚上有空吧?跟我去吃个饭。”

饭局?有外国客户?我立马打起退堂鼓:“黄总,要是谈生意的话咱们还是找翻译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黄总摇头,面色凝重:“私人饭局。”

他顿了顿,又说:“我女儿交了个外国男朋友,晚上要带他回来吃饭。你也知道,我英语只认识money和dollar,所以让你过去翻译翻译。”

我打着哈哈:“黄总,这种家庭聚会我这个外人去不合适吧?”

黄总说:“谁说你是外人?你是贝贝的叔叔,一家人。”

我说:“大小姐没比我小几岁,我委屈一下,当她哥也是可以的。”

黄总说:“那不行,辈分不能乱。说定了,下班坐我车去。”

黄总走了,我坐在工位上,没了刷手机的心情。我是技术人员,不擅长应付饭局。不过黄总不去找负责接待的外联部而是找我,是不是也说明了比较信任我?虽然我被裁员的可能性不大,晚上还是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加点工资呢!

不过这件事也着实诡异,女儿带男朋友回家,为啥要让员工陪着?难道是要我在旁边当捧哏夸赞黄总英明神武吗?

在黄总的奔驰上,他跟我说明了我的角色定位。

“小周啊,”他先是哭诉,“贝贝才20岁,大学还没读完,居然就交男朋友了。感觉昨天还是扎两个小辫伸着小手喊爸爸抱的小姑娘,今天居然就会往家里领男人了!我不是那种封建家长,就是觉得,她还太小了啊!”

我点头附和,内心狠狠翻白眼——你个18岁就喜当爹的奇男子有什么立场说这话!

“还有啊,外国人,一个外国人!我不是偏见哈,但你说,洋鬼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就是偏见。

“据说只会讲英语,听不懂中国话,在中国听不懂中国话,像话吗?我能让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带走贝贝吗?我养了二十年的女儿,跟着他跑到那群体免疫的鬼地方,我能放心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您这脑补能力也太强了。

我安慰他:“只是男朋友而已,没到那一步呢,黄总你别太担心了。”

黄总可怜兮兮地:“外国人又那么开放,万一我家贝贝未婚先孕,那洋鬼子走了,贝贝不就成单亲妈妈了?”

这已经不是脑补过度的问题了!我嘴角抽动,问:“黄总,那你说怎么办?今天饭局想办法把他俩拆散?把那洋鬼子吓走?”

黄总缓缓摇头:“此事要从长计议。今天先摸清对方底细,要是他真是个好小伙子,”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也不是不行。”

黄总的家在别墅区,三层的独栋洋楼,加上地下室,总面积400多平。现在已经涨到天价,但他买的时候,也就是现在普通三居室学区房的价格。别墅内装潢有些过时,但看得出东西都是相当烧钱的。

黄大小姐和她男朋友还没到,保姆正在厨房忙活,几道凉菜先摆上了餐桌。统共4个位置,凉菜倒先上了好几盘。餐具是碗筷,凉菜是鸭舌、海蜇、鸡爪、皮蛋之类,总之都是很有大吃货国特色的菜品,我想起那位男朋友连中文都听不懂,忍不住提醒:“要不要备一份刀叉?”

黄总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我心领神会,暗暗同情这位外国友人。

七点钟,黄大小姐准时到家。大小姐风衣皮靴,气场十足;她眉毛挺直,鼻梁高挺,长发微卷染成栗色,漂亮中有一丝英气。她一边脱外套换鞋,一边招呼后边的人进来。

我和黄总的目光齐刷刷盯上后面的男人:个子很高,至少1米8,白衬衫黑长裤,拎着一只鲜红的女士皮包,黑发绿瞳,五官立体,皮肤很白,属于让人过目不忘的外国帅哥。他将皮包递给黄贝贝,有些不自然地冲门里的我们打了个招呼。

怎么说呢?俊男靓女,非常养眼。我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地倾向了对面,对黄总FFF团的行为非常不齿。

清醒点,周明瑞,黄总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

黄总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对女儿嘘寒问暖:“回来了?饿了吧?路上堵车了没有?”

黄贝贝微微摇头,十分自然地挽住身后男人的胳膊,介绍道:“这是伦纳德·米切尔,我朋友,英国人,不会中文。”

她用疑问的目光瞥向我。

黄总的目光还黏在外国友人身上,我只好自我介绍:“周明瑞,公司里的。”说完这些就卡在那里。

我该怎么解释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呢?说我是你爸爸找来拆散你俩的?尴尬,太尴尬了。

黄总反应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说:“贝贝,认识一下,这是你周叔叔,爸爸的好兄弟。周叔叔以前在英国留过学,我让他过来陪陪这位伦纳德先生。”

我没留过学啊!我在心里怒吼。别说留学,我连国门都没有出过。对面可是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随便问问我就露馅了啊!

但是,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

黄贝贝呆了呆,随后用流利的英语介绍:“这是我Daddy,这是Mr.周,我Daddy的朋友。”

名叫伦纳德的男人点点头,挥手道:“Hi,Daddy;Hi,Mr.邹。”

“等会儿,等会儿。”黄总惊恐地摆手,“怎么就叫上Daddy了?哈哈,哈哈,贝贝,不应该叫Daddy的吧?”

黄贝贝不怎么淑女地翻了个白眼:“因为人家不知道叫什么嘛!外国人没有叫叔叔阿姨的习惯,你的名字又那么难发音。”

“罗塞尔,我有英文名的!”

“我也有,克莱恩。”我顺势混入其中。

伦纳德各叫了一遍我们的英文名,黄总便将他们引到餐桌前。长餐桌,黄总坐中间,我坐一边,小情侣坐另一边。我掏出手机,紧急在网上找了一堆留学生分享文章,迅速确定了自己的学校和专业。

还好伦纳德没有没话找话主动追问。

黄总满面笑容:“来来来,尝尝我们家阿姨的手艺。”

大家都动起筷子。伦纳德毫不怯场地夹了一条鸭舌,娴熟地用牙齿刮掉肉,吐出骨头。黄总皮笑肉不笑地评价:“筷子用得挺溜的嘛。”

我接茬:“毕竟吃是头等大事。”

伦纳德竖起大拇指:“Delicious!”

黄总看向我:“问问他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

我还没翻译,黄大小姐抢先回答:“伦敦人,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大学讲师。”

“家里几个孩子?”

“独生子。”

“来这里干什么?”

“读书。”

“哪个学校?”

“跟我一所学校。”

“什么专业?”

“金融,未来准备进证券行业。”

他们父女俩仿佛在玩快问快答游戏,我暗叹口气,瞥了一眼话题中心。对方眼神正在父女俩身上打转。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转过目光与我对视,我尴尬笑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那一刻,我知道我们有超越了语言和种族的相同感受——好想走。

保姆端上来一个高高的汤煲,打断了父女的交锋。汤煲上写着“佛跳墙”,这可不是平常能吃的。我兴奋起来,等着尝尝这声名远扬的美食。对面,伦纳德似乎也很雀跃。这小子倒挺识货。

保姆盛好四碗,端给大家。汤汁浓稠,色泽金黄,我尝了一口,滋味确实很奇妙。黄家父女心思都不在饭上,只有我跟伦纳德在认真吃。吃完半碗,我觉得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便叫:“Mr. Mitchel。”

他有些紧张,但仍微笑着看着我:“You cancall me Leonard.”

“OK,Leonard,”我脑子运转半天,只想到一个问题,“How old are you?”

听说欧美那边问年龄很不礼貌,但是入乡随俗,在中国相亲肯定是要问年龄的。我自我安慰着。伦纳德笑了笑,回答:“26.”

我向黄总翻译:“他26岁了。”

黄总的脸皱了起来:“26岁,大了6岁。”

跟我差不多,但是人家还是黄大小姐的追求者,我却已经是叔叔了。长得帅真好。

黄总又问:“独生子的话,以后准备回国的吧?”

这次我不等黄大小姐回答,马上磕磕绊绊地翻译过去。

伦纳德露出自信的笑:“Of course.”

“那贝贝怎么办?”黄总问。

“我们还只是朋友。”黄贝贝说。

伦纳德指着黄贝贝说:“她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黄总倒吸一口冷气,站起来,说:“我去搬点酒。小周,跟我过来。”

我跟着黄总去了他家储藏室。黄总在储藏室里走来走去,神情烦躁。“你都听到了吧?他打算带贝贝走。不允许,我绝不允许!”

“黄总,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我连忙灭火。

“我得跟她妈说说。”黄总拿出手机,刚要拨出去,又犹豫了,看了我一眼。

有些话不方便在我面前说,我懂。我乖觉地问:“要不我先过去?”

黄总收起手机,说:“一起吧,带点酒。电话我回头再打。”

我对着储藏室琳琅满目的名酒咋舌不已。

“带什么?飞天茅台?国窖1573?”

“他不配!”

“也是。他是外国人,还是带红酒吧。”

“不,就要白的。”

黄总挑了半天,才找到一箱相对便宜的,让我搬去了餐厅。黄大小姐正跟伦纳德咬耳朵说悄悄话,见我搬酒过去,不觉一愣:“四个人搬一箱?”

“三个人。”黄总说,“贝贝你不要管,我们男人喝。”

伦纳德脸都白了。不,他本来就很白,这时惊恐地瞪起眼睛,结结巴巴地说:“I can’t……”

黄总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他的意思,咧嘴一笑,说:“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来,小周,满上!”

我倒好三个分酒器,黄总直接端起分酒器:“来,伦纳德,我先敬你一杯。”

伦纳德往杯子里倒酒,黄总说:“别用小杯子,不大气。这样吧,我一半,你随意。”

我将意思传达了过去。黄总喝下一半,而伦纳德——他真的就随意喝了一口。

你是故意来帮黄总升血压的吧……我腹诽。黄总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领会,上前劝酒。黄大小姐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打了个激灵,顿觉非常难办。

灌醉了伦纳德,毫无疑问会得罪大小姐。

灌不醉吧,没完成黄总交待的任务,又会得罪黄总。

我权衡片刻,对着伦纳德先自罚了三杯,没说话,只将空酒杯亮给他看。

酒桌文化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都一个样。伦纳德看我喝完,也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主动陪了三杯。

好兄弟!只要你是自己愿意喝的,就怪不到我头上。

黄总和我一个接一个地劝,几轮下来,三个人都酒酣耳热。

伦纳德话不多,问一句答一句,回答之前还要想一想,从不主动开口。这样虽然很稳重,但也显得呆呆的。

黄总借着酒意,颇有几分掏心窝子的架势:“小伦啊,你是独生子,我家贝贝也是独生女啊。”

黄贝贝淡淡地问:“爸,你两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吗?”

“臭丫头说什么呢!”黄总佯装发火,“你也说了,那是儿子,儿子!女儿不就你一个,当然是独生女了。”

原来还能这么定义。我喝多有点飘,胆子也大了,调侃老板:“黄总你这,提前完成三胎任务啊。”

“别废话,翻译。”

我艰难地翻译过去,伦纳德眨眨眼,说:“三个孩子很好,我也希望有兄弟姐妹。”

兄弟你这阅读理解能力是真不行。黄总的重点你没有把握住啊!还是我翻译得不行?我迷茫起来。

伦纳德继续说:“以后我也想要三个孩子。”

他看了一眼黄贝贝。

看了一眼黄贝贝。

一眼黄贝贝。

我替他心惊胆战。果然,啪嚓——

黄总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他站起来,看了我一眼,说:“我去趟卫生间。”

我也连忙站起来,说:“我也去。”

一出餐厅,黄总抓着我就开始摇晃:“你听见了吧?你听见了吧?他要贝贝给他生孩子。”

我艰难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人家没这么说。”

“那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思索片刻,问,“小周,有女朋友吗?”

我摇头:“没有。”

黄总每次见我都问这个问题,每次问完之后就哈哈一笑,每次都说帮我介绍,但从来没见付出过行动。

黄总说:“你看我家贝贝怎么样?”

我愣了:“黄总你什么意思?”

“你先说对她的印象。”

“御姐,女神,白富美。”我列举了几个词。

“我忽然发现,你小子人很不错。你要不要试着去追一追我家贝贝?”

我干笑着:“黄总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有这种想法天打雷劈。”

“没关系的,我允许了,你去把她从那小子手里抢过来。”

然后打算过河拆桥吗?

我继续干笑:“怎么可能呢?人家长得跟明星一样,我怎么抢得过来?我要是真抢过来了,你就该带大侄女看看眼科了。”

黄总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是这个道理,太难为你了。让你把他抢过来还现实些,不是说英国男人都好那口吗?”

没品,太没品了!

我心里疯狂咒骂,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地劝道:“黄总,这事儿堵不如疏,我看大侄女也是个倔性子,你要反对得太厉害,说不定倒起反作用。不如顺其自然,这年头,年轻人分手跟吃饭一样,说不定因为哪件小事就掰了。”

好说歹说,黄总终于愿意先回餐厅。

餐桌前的两个人趁我们不在又在讲悄悄话。黄贝贝在说,伦纳德喝得有点懵,呆呆地听着。黄总刚被我劝下去的火又上来了。他给伦纳德的分酒器加满,黄贝贝拿了个新杯子,分了一半,说:“他醉了,我替他喝。”

黄总悲哀地看着女儿:“贝贝,胳膊肘已经往外拐了吗?”

我只得起来圆场,将大小姐跟前的杯子拿过来:“哪能啊?来来来,这杯算我的。”

伦纳德也站起来,指着那半杯酒,用英语慢慢地说:“我可以自己喝。”

“这就对了嘛。”黄总将酒又倒了回去。

黄贝贝哼了一声,说:“爸,时间不早了,伦纳德该回去了。”

黄总也巴不得这小子早点走,连忙让保姆把点心和水果上了,草草结束这顿饭。

饭后又有新矛盾,伦纳德开车来的,现在肯定是没法自己开回去了。黄贝贝提出自己送他,黄总死活不同意。没办法,我只好又打圆场,帮忙叫了代驾。黄总感激地看我一眼,让我把“回头给我报销”这句话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直接找财务吧。

我扶着伦纳德走出去的时候,只感觉身后的豪宅像个火药桶,一触即发。

到了外面,夜风一吹,酒意上涌,头开始疼起来。

我感慨:“这他妈什么事啊!”

伦纳德深表赞同:“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兄弟你也不容易。对了,等下你车带一下我。”

“没问题。”他答应得很爽快。

一阵冷风吹过,我们都陷入了恍惚。

等一下。

刚刚我切换英语了吗?

等一下。

他刚刚是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震惊地看向伦纳德,对方也正在看我,绿眼睛里写满惊恐。

“你刚刚说啥?”我问。

“Nothing!”他坚定地摇头。

“你能听懂中文?”

“No,I can’t!”

一阵静默。

他转身就要跑,被我一把拉住:“你想跑哪去!说清楚再走!”

他回过身,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你不要多管闲事。”

“不说清楚我就带你去见黄总。”

“别别别,车里说行不行?”

代驾来了。我拉着伦纳德坐在后座,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他的眼睛:“美瞳是吧?摘下来给我看看!”

伦纳德用手挡着强光:“不是美瞳,天生的!”

“英国人?”

“中国人!”

“混血?”

“少数民族!”

“骗子?”

“警察!”

这时他仿佛回过味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问:“你谁啊你审问我?!”

“你是警察?”我把手机抢回来,不相信地问。

“如假包换!”他说,接着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还没转正。”

“哪个派出所的?”

“关你屁事!”

“警察就可以出来装外国人欺骗无知少女的感情了?”我正义感勃发,悄悄打开了录音键。

“谁装了?是她让我帮忙的,说让我演她男朋友,回去气一气她老爸。”

“她?黄贝贝?”

“是啊,她爸妈最近在闹离婚,能让夫妻俩同仇敌忾的就只有女儿不靠谱的男朋友了。”

“这么离谱的故事谁会信?”我说,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一方面,那位大小姐真能干出这事儿;另一方面,眼前这大傻子真不像撒谎。

“不信你给黄贝贝打电话。”

我哪有她电话?

“我会打的。”我说,“所以你其实一直听得懂,但是还让我翻译?”

“没办法啊,黄贝贝的剧本这么写的。”

我想了想他在饭桌上的表现,问:“你英语是不是不太好?”

“六级水平。但是贝贝说她爸也不懂英语,让我不会说的地方自己编,结果没想到你也在,还去英国留过学。我这中式英语,岂不是一张嘴就要露陷?所以只好少说话。”

我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他说话没什么生僻词、长难句,基本上都能听懂,我还以为是自己英语水平不错。原来是冒牌货碰到冒牌货,你心虚我更心虚。

“我也没去英国留过学。”我说。

他愣了愣,然后重重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你讲的我都能听懂。这叫什么事啊!”

“我信你是警察了。”我龇牙咧嘴,“手劲真重。”

他忽然盯着我的手机。

怎么,发现我在录音了?都说警察反侦察意识很强的……不过我录音也不是违法行为,没什么好怕的。

还是要加微信?说起来,代驾是我叫的,他要是自觉,就该把钱转给我。

“你——”他问。

我凝神静听。

“国家反诈APP下了没有?”

确定了,真警察,如假包换。

 

<end>


*我以后要多写一些天朝背景,比起查资料拗翻译腔硬写外国生活,写天朝真是太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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