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

【洛基x奇异博士】歧路同归 ch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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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四天，斯蒂芬的病才渐渐好了。他开始冥想，感受这个宇宙能量的运行方式，寻找使用它们的方法。这几天里，洛基常常出去，不知在忙些什么。他不出去的时候，会在斯蒂芬身边瞎出主意，所以他倒乐意让他出去。

这天，斯蒂芬终于找到些感觉，在指尖变出几点火星，强力证明了他的悬戒没有坏。虽然这点法力微弱得连蚂蚁都杀不死，但从0到1才是最关键的一步，从1到100到1000都可以慢慢来。他心情不错，伸了个懒腰，想放松一下，便走到窗边，凭窗下眺。

他的窗子看出去正对着街道，也真是巧，正好看到一队卫兵进到旅馆。斯蒂芬本能地警觉起来，忙召来斗篷，随即便听到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他扬声问道：“谁啊？”

老板娘的声音答道：“是我。开开门，有事。”

斯蒂芬犹豫了一下，想到即使不开门他们也能冲进来，洛基没回来，自己也不能单独溜走，便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门一拽开，一把剑立刻指向他的喉咙，剑尖离皮肤不过寸许。斗篷想要动作，斯蒂芬止住了它：还不到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斯蒂芬沉声问。

拿剑的是个皮肤白皙的年轻女人。她约二十来岁，容貌姣好，英气勃发。她和身后的卫兵一样穿着黑色衣服，袖口、裤管用红带扎紧，那些卫兵倒都是男人。她笑了笑，收起剑，说道：“开个玩笑。”然后故意撞了他一下，走进房间，在桌子前坐下，将佩剑“啪”地一声放到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那些卫兵鱼贯而入，站到两侧。

斯蒂芬站在门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说：“把门关上，我来跟你解释。”

斯蒂芬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坐到了女人对面。女人拿出一张纸来，展开看了看，又展示给他：“这是你，对吧？”

那是一张他的通缉图。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斯蒂芬决定混一刻是一刻。

女人笑了：“别装傻。你放心，我是凯特小姐的人，红柳城的通缉令我不理会。”

“那你拿它出来干什么？”

“确认一下。那么，斯蒂芬？是这个名字吧？你是哪里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女人又笑了。她真是非常喜欢笑。“可能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斯蒂芬，我身后这些人，他们不是来凑热闹的。回答我的问题，别让事情变得不好收场。”

斯蒂芬叉起双臂，往后一仰，冷冷回道：“威胁人的事情你还不是很熟练，小姑娘。你过来是女公爵的意思吗？”

女人脸上的笑消失了，她绷起脸，高傲地说：“叫我卫队长。”

“洛基在哪？”斯蒂芬问。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只是不知道有关到什么程度。该死，他不是说他有分寸吗？

卫队长状似无意地摸了一下剑，说：“你那个同伙？”

“同伴。”

“随便了。不管他给你什么好处，我都能给的更多。”她向前倾身，“现在他已经完了，我只是需要证据，你应该能提供证据吧？”

斯蒂芬暗暗叹了口气，问：“他到底干了什么？”

“你一无所知？你应该了解你的同伙啊。”

他干了什么？偷盗？欺诈？抢劫？谋杀？斯蒂芬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来。不对不对，她看起来只是在虚张声势，不能让她把话套出来。最后，他语调平静地说：“是同伴。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证据，但我都没有。”

“你们在红柳城偷东西，杀人，招摇撞骗。林地虽然对外地人很宽容，但却不是一个包庇罪犯的地方。”

“是吗？我不知道你们这的法律，但在我来的地方，擅自闯入别人的住所是一项大罪，这么算起来你也是罪犯。”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卫队长说，但语气并没有很生气，反而还有点……赞许？

“洛基呢？我要见他。”

“他现在是凯特小姐的座上客。我是来帮他送信的，顺便也测试一下他同伴的忠诚度。”她说着，表情轻松起来，递过来一张笺纸，“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笺纸上用英语写道：亲爱的博士，我会晚点回去，不要想我，更不要带小红出来找我。

没有署名，也不需要署名。

“他去那里干什么？”斯蒂芬读完，抬头问道。

“你还真不知道？”

斯蒂芬摇头。

“那你回头问他吧。”卫队长说完，挥一挥手，带着她那一堆人声势浩大地离开了。

斯蒂芬把玩着那张便笺，一个头两个大，琢磨着洛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是什么时候跟女公爵扯上关系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有人敲门。斯蒂芬打开门，老板娘站在门口，托着午饭，赔笑解释道：“刚刚我也是没有办法。谁惹得起他们啊？”

斯蒂芬没说话，伸手要接托盘，老板娘却先他一步走进房间，把饭放到了桌上，神秘兮兮地问：“那位老爷今天不回来了吧？”

斯蒂芬皱了皱眉头：“你知道他去哪了？”

“能惊动这个卫队，猜也猜到了。这事儿不稀奇，隔三差五地就发生。”

“什么事儿？”

她不肯明说，一个劲地摇头，脸上带着暧昧的微笑。斯蒂芬察言观色，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肯相信。如果洛基真的只是去做女公爵的一夜情人，那倒要谢天谢地了。可怎么说堂堂邪神，也不会堕落到那个境地。

……大概吧。

斯蒂芬吃完午饭，又回房冥想，这一下午却没什么突破。到傍晚的时候，斗篷飘过来拉住他，指了指洛基的房间。

斯蒂芬扬起眉毛：“干嘛？我们不去找他，他自己会回来的。”

斗篷摆摆“头”，指指窗户。

“不行，你绝对不能出去，要是被人看见了，会把你烧了的。”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推门声。

斯蒂芬走出房间，问道：“你干什么去……”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起居室里，老板娘正把晚饭放下。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脸上带着打听隐秘的心虚神情。

斯蒂芬怔了一下，随即冷冷道：“你怎么不敲门？”

老板娘见他神情不善，态度谦恭了几分，说：“我见门没关，就进来了。”

“平时怎么不见你亲自来送饭啊？”

老板娘脸僵了僵，斯蒂芬不等她回答，又钻回卧室，一句话撂在半空中：“放桌上吧。”

他坐到床上，听到门被重重关上，忍不住怒道：“八卦的女人！”

窗外渐渐暗了。暮色四垂，街道上点起灯来。这座城有宵禁，天黑之后不许外出，街上空荡荡的，风把灯笼吹得稀拉作响。

亲爱的博士，我会晚点回去，不要想我，更不要带小红出来找我。

斯蒂芬轻哼一声，关上窗户，把大门从内锁了，躺到床上。房间很静，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觉大脑一片清明。他阖上眼睛，回想着大学时期一个遗传学老教授的讲课内容。那老教师一度是斯蒂芬的抗失眠利器，愿上帝保佑他。镰刀型细胞贫血症是由编码血红蛋白中的Bata球蛋白亚基的基因中一个核苷酸突变引起的，突变导致一个氨基酸发生改变从而改变了血红蛋白的物理性质……

斯蒂芬好不容易意识才渐渐模糊，似睡非睡中，忽然被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他恼怒地坐起身，听清敲门声是从起居室传来的，还伴着熟悉的人声：“斯蒂芬？斯特兰奇？博士？”

斯蒂芬决定不予理会，重又躺下，用被子蒙住头。敲门声穿透被子，毫不减弱，砰砰砰，砰砰砰，催命一样。估计再过一会，就有人出去揍他了。

他暗叹口气，坐起身，披上衣服，刚下了床，敲门声便停了。听见外面有人走进，接着是关门声，然后——“谢谢你，小红。”

叛徒。斯蒂芬恨恨地想。

既然都下床了，不妨就去看看。他这样想着，也不点灯，凭记忆走出卧室。洛基站在他自己卧室门前，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看着正准备开门，斗篷飘在他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斯蒂芬问。

洛基闻言转过身来。他们隔着一整个黑乎乎的起居室，洛基看不清他，便将灯笼举高，问道：“吵醒你了？”

斯蒂芬怒道：“你说呢！”

洛基耸耸肩：“你把门从里锁了，钥匙打不开。”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洛基很自然地说出口。

斯蒂芬摇摇头：“不要再说这种话。”

“哪种？”

“这种……轻佻的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它轻佻？”洛基说着，摸索着往这边走来，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中间，坐到餐桌前，将灯笼放到桌上，开始划火柴。他连划了三四下，都没有划亮。斯蒂芬这才看出有些不对劲，走过去，还没到他身边，就闻到一股极浓的酒味。

“你醉了？”斯蒂芬问。

洛基摇摇头：“笑话！我都没有喝酒！”

斯蒂芬从他手里夺过火柴，擦亮一根，点亮灯，向他脸上照去。洛基两颊带着鲜艳的酡红，手指微微颤抖，眼睛半睁不睁，醉得厉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上来的。

跟孩子置气，跟白痴吵架，跟醉汉讲道理，这是世上最愚蠢的三件事。斯蒂芬是个聪明人，他叹了口气：“去睡吧。明天再找你算账。”

“我又怎么惹到你了，我的好博士？”洛基甜甜地说。

说也奇怪，他虽然醉得眼睛都迷离了，但说起话来依然口齿清晰，不紧不慢，和平时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斯蒂芬一开始没发现异常。

“别叫我博士，你一叫我博士，准没好事。我问你，你这次在打什么主意？”

“我在实现计划。”

斯蒂芬眼睛一亮。这家伙难道就是酒后吐真言的那种？他决定试试。

“外面有宵禁，你怎么回来的？”

“谁敢为难凯特小姐的客人？”

“你去找她是为了实现计划？”

“嗯哼。”

斯蒂芬暗喜，又问：“什么计划？”

洛基忽然一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你会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

“我就是知道。”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洛基狡黠地笑笑，不回答。

斯蒂芬转转眼珠，换了个方式。

“你不是想害死她取而代之吧？”

“为什么我要害死她取而代之？”

“不是？你想要坑她的钱？”

“我为什么要坑她的钱？”

“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她。”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

一无所获。这家伙喝醉了怎么还这么精明？滑得像泥鳅一样，根本什么都套不出来。

斯蒂芬叹了口气：“走吧，我扶你去睡觉。”

“我不用你扶。”洛基刚说完，从椅子上倒了下去。他立刻爬起来，狐疑地瞪着椅子。

斯蒂芬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废掉的手机。如果它还在，他一定要拍几张邪神醉酒的照片，作为终身把柄。

“谁送你回来的？”他问。

“马车。”

“马车不是‘谁’。”

洛基打了个呵欠：“我不知道……谁送我回来的？我为什么要人送？”

“行了，别说话了。”斯蒂芬拿起灯笼，推着他进了卧室。

他让他脱掉鞋，把他扔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侧着睡，听到了没？虽然我觉得你也没那么容易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我渴。”

“我去给你倒水。”

洛基一把拉住他：“不，斯蒂芬，我渴。”

斯蒂芬转向他，叹口气：“我去——给你——倒水。哪一块你听不懂？”

洛基的眼睛亮亮的。他淡淡一笑，忽然坐起身，以非同寻常的力气，将斯蒂芬拉到近前。斯蒂芬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唇；不安分的舌头舔舐着他的牙床，从他齿间溜进来，诱引着他的舌头；火热的口腔像要融化他的灵魂；浓郁的酒味铺天盖地而来，像海水一样淹没他。

——洛基在吻他。

斯蒂芬大脑一片空白，头皮发麻，心脏狂跳，全身血液像要沸腾起来，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

洛基在吻他……洛基的唇贴着他的唇，洛基的手扣着他的手，洛基的胳膊揽着他的肩膀，洛基的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后颈，洛基的鼻息喷上他的皮肤，洛基的眼睛半闭着，睫毛要蹭到他的脸……

直到喘不过气，斯蒂芬才惊醒过来。他猛地推开洛基，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踉踉跄跄地后退。洛基在阴影中坐着，一言不发。

斯蒂芬退到起居室，反手关上门，将自己和洛基隔绝。他背倚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静等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tbc

(so,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