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

杂食党,洁癖慎关
墙头众多,频繁爬墙
(爱发电主页:一朵桔梗花呀花)

【基虫】叛逆期 01

*新坑。再强调一下本人属性:洛基唯粉,墙头众多,cp洁癖者绕行。本文半AU,洛基普通人设定,中间涉及其他cp时会预警

*试了一种新写法,不知道阅读体验怎样,求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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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厨房里,16岁男孩彼得·帕克站在平底锅前,看起来胸有成竹地煎了两个荷包蛋。煎好之后,他把荷包蛋盛进盘子里,端到餐桌上,而后拿起一边的纸笔,认真地记上油量多少、时间长短。


桌上已经摆着一个大大的还未开封的披萨盒,衬得这个盛荷包蛋的小盘子非常不起眼。男孩想了想,把盘子放在披萨盒中心,旁边摆上刀叉。


他看看表,已经六点了。房间里有些暗。开了灯,拿出手机,点开游戏页面。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进来,将西装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一边走过来一边扯下领带,看到桌上的披萨盒,问道,什么味道的?


男孩恍若未闻,眼睛只盯着游戏。正要操纵河马矮身从桥底下溜过去,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手机。男孩哎呀一声,叫道,等会等会,就一会儿。再夺回手机看,河马已经撞死在了桥桩上。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挪到餐桌前坐下。


彼得·帕克现年16岁半,读高中三年级,爱好物理化学,讨厌写作历史。和这个年纪的所有男孩一样,他身上兼具成熟与幼稚,每天似乎有发泄不完的精力。高中像一睹墙,把他们跟现实生活隔开,让作业和考试成为他们唯一的忧虑,让他们可以阅尽沧桑般抱怨人生不如意。


彼得有些特殊,他早早就窥见了生活的真貌。他的父母都是CIA的特工,三年前,在出任务时身份暴露,坠机身亡。彼得还记得自己独自坐在CIA的长椅上,抱着大大的、装满父母遗物的纸箱,等着人把自己送回家——那个再没有父母的家。


彼得没有其他亲人,对他的安置成了CIA头疼的问题。孤儿院肯定不予考虑;CIA的同事有些很乐意照顾他,但彼得说自己不想住进一个特工家庭。最后,他父亲的同事,一个金发大个子提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彼得·帕克来到洛基·劳菲森的门前时刚刚过完他14岁的生日。那天是个星期日,带他来的索尔按了三次门铃都没有回应。当时已经过了上午9点钟,索尔搔搔头,疑惑道,应该在家的呀。彼得问,你没有跟他打电话吗?索尔不好意思地摊开手,打了,他没有接。彼得瞪大眼睛:所以他也没有同意咯?他会同意的!索尔自信满满地说。


可是索尔的自信不能让他们走进门里。彼得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说,我们走吧。索尔说,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彼得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就在旁等着,闲着没事,伸手欲再按一次门铃。他的手还没抬上去,门忽然开了。


一个苍白、瘦削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打量着他,碧绿的眼睛带着恼火和不耐烦,半长的黑色卷发蓬乱地披在肩上。他裹着浴袍,赤着脚,浴袍未遮住的胸口和脖子上有大片吻痕。彼得忙低下头,感觉脸有些发烧。


洛基!索尔半惊喜半恼火地喊了一句,你怎么不开门?说完上前要拥抱那个男人。洛基忙退后两步,做出阻止的手势:有事说事,别动手,大清早过来敲我的门干嘛?


索尔递过去一个纸盒:没吃早饭吧?给你带的!洛基怀疑地看了一眼,伸手接过,让他们进去,闲闲地说,无事献殷勤,又有什么事让我帮忙。索尔给彼得介绍洛基,这是我弟弟。洛基接口,领养的。索尔又介绍彼得。洛基那双绿得惊人的眼睛便落到彼得身上,锐利而精明,仿佛要看透他。彼得手心出了汗,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洛基的眼睛旋即撤去了,又恢复那副懒散无聊的神态,转身把他们引到沙发上。


彼得迅速扫了一眼这座房子。两室一厅,面积可观,地板、墙壁都是新装修的,少了些人气儿。家具不多,摆放得随心所欲,装饰品更是一件没有。地板上东一处西一处扔着易拉罐、包装纸这些垃圾,沙发背上搭着好几件衣服,沙发前的桌子上有一堆坚果壳,旁边一个烟灰缸里插着好几个烟屁股。洛基一路踢开脚下的易拉罐,示意他们坐到沙发上,自己打开纸盒,拿出三明治往嘴里送。


索尔开口,刚叫了声洛基,就听吱呀一声,旁边一扇门打开,一个妆饰得体的年轻女人带着些歉意走了出来。要走了?洛基问。女人点点头,笑了一笑,走过来递给洛基一张纸条,说,有空打给我。洛基点头微笑,目送着她走出门,脸上的微笑被疲惫替代,手里的纸条团成一团,和三明治包装纸揉在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索尔皱皱眉头,显然看不惯这种作风,但他把评判的话咽了回去,想先谈眼下的事。刚要开口,彼得忽然站起来,问洗手间在哪。洛基指给他,这场谈话便只剩了兄弟两个。


洛基问,你带这小鬼过来干嘛?索尔说,我给你找了个房客。洛基挑眉:什么意思?索尔说,你这里离他学校最近,我想让他住你这里,房租我可以付。洛基说,我差那点房租吗?跟我说实话,索尔·奥丁森,这不会是你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吧?


索尔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大笑了两声,说,想什么呢?洛基说,真的,如果是的话,我不会告诉简的。索尔说,别扯了,这是我同事的孩子,我同事不在了,那孩子现在没人照顾,我想让你当他的监护人。


这回轮到洛基愣了。他张口结合了好一会,才找回语言能力:索尔,你脑子有什么毛病?我凭什么当他的监护人?而且你看看——他挥一挥手——我这里是个适合小孩健康成长的地方吗?


索尔看了看桌上的烟灰缸、沾满酒渍的酒杯、落了一层灰尘的地板和不知道哪个姑娘留下的滚到角落的口红,郑重地摇了摇头——岂止是不适合孩子健康成长,连一个成人这样生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洛基耸耸肩:所以你干嘛要害他?索尔说,一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家庭,二呢,是我的私心。洛基问,什么私心?


索尔叹口气,说,我只是希望你半夜猝死的时候,能有人帮你叫救护车,而不是死了三天尸体才被人发现。洛基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新型诅咒方式吗?索尔摇头,问,上周你是不是又通宵了两夜?然后两天没去上班?洛基眯起眼睛:是不是范达尔告的密?索尔摆摆手,说,跟他没关系。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洛基,问,有半年了吧?洛基脸上立刻罩了一层寒霜,冷冷地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索尔哼了一声,说,你清楚得很。他叹口气,伸手要拍洛基的肩膀,洛基躲开了。


两人沉默一会,索尔又开口: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如果你自己走不出来,那就找个人陪你一起,那个孩子刚刚失去了双亲,他受的打击比你大多了,但他还是积极生活。洛基干巴巴地笑了:怎么,你想让他来感染我?你就不怕我感染他?


怕,索尔说,所以我会监督的。他叹了口气,说,洛基,妈妈很担心你,你可以回去看看的。洛基不吭声。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彼得走出来,小声说,那个,洛基先生,抽水马桶坏了。


索尔看着洛基,等他说话。洛基清了清嗓子,说,我打电话找人修。他走到彼得面前,半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愿意住我这里吗?我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也没时间开车送你上学。彼得连忙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谢谢你,那个,我们有校车的,我也可以在学校吃,我愿意的。洛基看着男孩手忙脚乱的样子,微微一笑。


这一年洛基26岁,是纽约一家小律师事务所的核心成员,主打商业纠纷的案子。彼得来之前,他已经经历了近半年一塌糊涂的生活:通宵工作,黑白颠倒,饮食不规律,抽烟,酗酒,私生活混乱……每当在半夜胃疼得满头大汗,或在一个面目模糊的人身边醒来时,洛基也会对这种生活感到厌恶。然而坏的习惯就像泥淖一样,越想挣扎,它就抓得你越紧。所以虽然觉得索尔的想法有些幼稚,但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些希望。或许真有可能呢?不行再让索尔把他带走嘛。


彼得的形象也是打动他的一个原因。那时彼得还没长高,身子很单薄,眼睛大大的,像一只幼犬,好奇又羞涩。洛基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个白纸样的孩子,纯粹而真诚,和他恰好相反——他常常觉得自己像一匹野狼。他在17岁那年知道了自己是被领养的,当晚即离开了家,身上没带一分钱。他靠工作、贷款和一些人的资助,一路走到现在,活得还算不错。为了生存,他是不惮做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来的,而彼得恰好就会在不齿他的那群人中。然而在看到男孩的时候,他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里一根弦像是被拨动了,他于是点点头,说,你就住南边那个房间吧。


这一住就到了现在。


彼得在餐桌前坐下后,看到洛基皱着眉头瞪着荷包蛋,便催促道,快尝一下。洛基摇摇头,我不会再吃了,饼干呢,让她来吃。饼干不能吃这个,彼得说。饼干是一只猫。洛基说,她都不能吃我为什么要吃?彼得哀求,尝尝嘛,我下周就要交作业了,现在数据还不够。洛基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做这个实验吧,你自己怎么不尝?彼得见他口气松动了,忙说,我没你舌头那么灵,尝不出来啊。洛基翻了个白眼,说,吃你这个,舌头不灵倒还好一些。


他拿起叉子,挑起一小块,送到嘴里,嚼了两下。彼得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洛基说,没放盐。彼得哦了一声,说,我忘了,其他的呢?洛基说,还不错,9分吧。彼得拿起一旁的本子,记下数据,说,这么说我的猜测是对的,单个自变量和口感之间就是服从抛物线关系的,等我把这个函数拟合出来……


他说着咬起了笔杆,沉思起来。洛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先吃饭。他打开披萨盒,递给彼得一块。彼得一手接过,咬了一口,一手仍在写写算算。洛基看着他算了一会,渐渐看不懂了,便转而打量起那只笔,问,哪来的。彼得耸耸肩,说,上次去你办公室顺的,你们公司的笔真好用。洛基说,能不好用吗,日本产的,专门签合同用的,你拿来打草稿!


吃完晚饭,彼得把盒子收起来,放在门廊下,准备明天扔垃圾的时候带下去。洛基倚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今天周五,你还要加班?洛基头也不抬,说,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知识员工没有节假日。彼得吐了吐舌头,问,那你干嘛不在公司加班?起码有加班费!洛基哼了一声:这是我的房子,我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彼得嘟囔道,我又不是要侵占你的房产,一定是官司打多了才这么多疑!


后半句话听得洛基心里窝火,忍了又忍,才当没听见,只是把键盘声音敲得更响亮了。


彼得刚来那会,总是要等到洛基回来才会去睡觉。洛基起初还没注意,以为小孩子精力旺盛,只是喜欢熬夜罢了。一次他赶一个项目,弄到凌晨两点才回去,本以为彼得已经睡了,推开门一看,屋里灯大亮着,彼得躺在沙发上睡得昏昏沉沉,电视上播着购物广告。洛基一身疲惫,回来却还要照顾别人,心里一肚子火,想把彼得叫醒好好谈谈,但看他睡得正香,又不忍心,默然站了一会,还是俯下身子,轻轻把男孩抱回卧室。他动作已经很轻,但彼得还是醒了,揉了揉眼睛,叫,洛基?洛基没理他。彼得又说,我给你留了晚饭。洛基气消了些,问,你怎么不睡觉?彼得说,我等你回来,不小心睡着了。洛基说,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等我吗?彼得眨了眨眼睛,垂下头,低声说,可是我想等,那天我没有等爸爸妈妈,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


洛基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帮男孩掖好被子,道声晚安,便悄悄掩上门出去了。这一晚洛基没怎么睡,天南海北地想事情,天一亮,便起来敲出一封辞职信,发到了老板邮箱。


五分钟后,老板打来电话,质问他是不是嫌工资太低。洛基说,原因我都写在信里了。老板说,放屁,我信你才有鬼,什么叫加班太多不利于孩子成长教育,你他妈哪来的孩子?洛基说,真的有,我不骗你。两个人扯皮了一会儿,洛基看着差不多了,便退了一步,说,不辞职也行,以后别逼我加班。老板吼道,我什么时候逼你加班了,都是你自己要加的!


洛基挂了电话,穿上衣服起来,轻轻打开另一间卧室的门。男孩侧躺在床上,身子蜷着,还没有醒。洛基看着男孩安静的睡颜,有些理解了索尔的良苦用心。他是不会忍心伤害这个孩子的,而这个孩子跟他住在一起,不伤害他的唯一方式就是也不伤害自己。


于是慢慢地,他戒了酒,戒了烟,不再领人回来过夜,一日三餐定时吃,生病了去医院……这样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舒服。


然而最近彼得有些变了。以前他总是很依赖他,像只跟在身后的小哈巴狗,滔滔不绝地讲学校里发生的事,直到洛基都对他们班里同学间的恩恩怨怨了如指掌。就算洛基去出差,彼得也会一天好几条信息,讲些无关紧要的事,即使他发五条洛基回一条,他的热情也丝毫不减。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那么黏人了,先是待在家里的时间短了,经常跑得没影儿,也不再毫无保留地将一切说出来,连卧室门都开始反锁了。以前他对洛基几乎是言听计从,现在却常常跟他顶嘴,好几次噎得他说不出话来。每当洛基要出差,他也不再恋恋不舍,看样子倒是巴不得洛基早点走,好把房子留给他一个人。


当洛基向同事范达尔叙述这些事时,范达尔笑得直拍桌子。他拍拍洛基的肩膀,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一个被子女抛弃的老父亲!洛基郁闷地说,我怀疑这小子被外星人调包了,之前明明那么乖巧的!范达尔说,这是正常现象,青少年到这个时期自我意识和独立意识就会苏醒,表现出来就是叛逆、反抗权威,对私人空间要求上升,正常,正常!洛基说,哪里正常,我就没有这个时期。范达尔撇撇嘴,说,17岁离家出走的家伙居然有脸说这种话。洛基反驳,不一样的,我那个时候心理已经成熟了。范达尔暗暗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洛基又问,他这个叛逆期,有没有什么快速度过的方法?范达尔说,没有。洛基问,那我怎么办?我快受不了他了,他昨天当着我的面叫我“资本家的帮凶”。范达尔说,这正是一个修炼你心胸的机会,叛逆期嘛,就像炉灰里的火星,你越拨弄他,他越闹得凶,不要理他,他自己就灭了。


洛基现在衷心希望这些火星早点灭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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